官将首

落日(ITC全员向)

⚠️超长文大世界观警告

❕本文又名《带上阿汪的钛合金狗眼》，借用大刘地幔探索工程世界观

❕我站在巨人的肩膀上就写了这么个垃圾玩意

❕其实是脑了就跑墨某人的脑洞 @墨守、itc大教徒 

❕算是个170粉贺文（？？）

我，妙人，是个车手，6月进了这个圈子以来一直在往城市边缘奔驰。

电脑里存了上百万字的古言现言，涵盖男女百合耽美，囊括校园初恋特工虐恋明星经纪人军政财阀科幻末世民国风情电竞热血pa……但在这个圈子里只开过车。

所以，这算是我在lof第一篇剧情向的itc全员向粮叭。

文设是be，必须搞一个人。我和墨守的一致意见都是折腾小汪。

为什么呢？

小汪这个人吧，优点太多，缺点也太多。我恶心他也正常，喜欢他也正常。

有时候和不喜欢汪总行事风格的姐妹聊天讨论他，我身为一个粉丝是真的懒得为他辩护，干脆粉丝滤镜一摘和列表一块骂他。该。

狂妄，自大，傲慢，强悍，是ITC，也是小汪（ITC全员汪化？？？）

我唏嘘他的出口成脏和喷退队友时却又折服于他冷静的指挥、恐怖的意识以及卓绝的能力不由自主大喊汪总细啊，我在他直播间看他自己修都能机修出花来时开心好玩到不行下一秒又差点被他的口嗨劝退。

ITC战队指挥小汪不配任何人喜欢，ITC战队指挥小汪也配得上任何人喜欢。

总之线下见到面时拔他腿毛就好了。

我是大刘的死忠粉，看过大刘的所有长篇中篇短篇，对这一篇印象尤其深刻，很多居高临下的、冷峻到精致的句子都能够背出来。

但身为一个全文生，大刘硬科幻里的的科学设定、学术名称、确切数据只能模模糊糊记个大概，现在去找也找不到了，希望各位看的还算顺眼，欢迎原著粉捉虫。

另，感谢所有喜欢我车子的小可爱。

记得八月初时列表让我写93粉贺文，我还说要等100粉再肝，鸽鸽鸽就鸽到了现在。

还是长话短说，感谢彼此的陪伴吧，再叭叭就快比正文长了。

吹爆刘慈欣，向小可爱们强烈推荐刘王何三大科幻巨头所有作品！！

“报告，itc队长贤儿，落日一号领航员已经准备就绪，烧熔发动机指标正常，中部主舱指标正常，推进发动机指标正常，飞船主舱以及全体船员随时可以进入莫霍界面执行任务。报告完毕，等待指示！”

小汪“切”一声吐出嘴里的草根，一脸酸劲：“不就是队长吗？不就是比我老了点吗？还资历呢，第一个下岩浆谁有资历？有啥好得瑟的？看这人模狗样一天天的……”

落日一号中部主舱里一脸窝火的贤儿碍于还和指挥官连着麦不敢出声，心下说如果能平安出来一定要撕烂小汪这张嘴。

“这个时候你少叭叭两句吧，”微笑抱着胳膊皱着眉，白了小汪一眼。“别仗着成绩优异肆无忌惮，落日工程任务环境凶险，你盼他点好吧。”

小汪一声嗤笑：“有什么凶险的？怕什么啊！AI实验多少次了都没出问题？贤儿这个怂包还封闭恐惧看心理医生呢，那是自闭恐惧吧……”

一向会看笑哥脸色的孩子乖觉地往小汪嘴里塞了一把瓜子，占住了人的嘴，鼓着腮帮子，举起白白嫩嫩的胳膊使劲冲贤儿招手：“贤儿哥加油！itc等你回来！”

黑着脸的微笑也将耳麦往嘴边按了按：“贤儿保重，itc在地面上等你。”

itc七个人的耳麦里响起了落日工程指挥官沉稳有力的声音：“收到。我命令，落日工程启动，落日一号，在十秒之后开始进入上地幔！”

贤儿响亮地回答了一声：“是！”

接着，大鹅闭了麦恶狠狠地骂道：“小汪你个憨批！老子就是下去了你能怎么样？啊？不爽你特么下来捞我呀！！”

有着更雄厚科技傍身的人类早已经不满于探索月球与外太空的奥妙，他们开始努力向地球内部勘探钻进。毕竟地底的资源可要比等待亿万光年之外的反物质要诱人的多，也现实的多。

主要受利益和好奇心的驱使，地球人类开始了落日工程。

落日工程计划投资制作飞船一共有七艘，分别为落日一号到七号，数量符合人类现存的地幔探索人才的人数，他们是队长贤儿，微笑，阿福，衫儿，堂哥，小汪，蒹葭。

这七个人也有一个名称，他们叫itc。

其实原名叫意大利炮，指挥部嫌弃“炮”一字不文雅，就给勒令改成了itc。

总之，落日工程的各方面建设和训练都有条不紊地顺利展开了。

itc建队一年多之后，AI测试的落日一号成功通过莫霍界面，勘探到大量可代替地球现有资源的高密度物质，全人类欣喜若狂，各国纷纷开始地壳探索工程，争着分一杯羹。

落日一号成功通过莫霍界面之后，指挥部决定正式开始落日工程，派遣itc成员操控落日一号进入莫霍界面，正式开启人类探索地球内部的旅程！

小汪军姿站的着实是累，看着贤儿顺利进入上地幔软流层，苦兮兮地蹲了下来：“什么时候才能轮到我啊？”

“等着吧，汪弟弟，”阿福笑眯眯地看他，“说是看年龄，还不是贤儿凭着职称和老妈子的苦劳抢了一号，微笑也是资历深厚担了二号，我是最大的还得排第三呢。”

衫儿倒是显得很无所谓：“反正我们总要下去啦～先后顺序没那么重要的。”

微笑恶狠狠呸了一声：“你等着六号吧。就看你那个训练态度，我估计六号七号造出来后蒹葭的实力都比你强。你到时候就是比蒹葭弟弟还弟弟。”

小汪没那个胆子反驳微笑，无力地一松劲瘫在了草地上：“贤儿大概什么时候能从地底钻回来啊？”

“大概六个小时。”堂哥善意地踹了小汪一脚，将人一jio从地下蹬了起来，“指挥官好！”

小汪苦着一张脸可怜兮兮地从指挥部回来，接受了指挥官善意的心理疏导和生理修复之后，不擅长运动的汪93早就被两百个俯卧撑折磨的死去活来，小脸煞白。

然而，小汪回宿舍时，看到贤儿的情况比他还要糟糕。

贤儿显然是刚回来，发丝被密密的汗浸湿贴在脸上，眼圈憋的有些红，不断地喘着粗气，胸口剧烈起伏着，面如金纸毫无血色。

医生检查不出贤儿身上明显的烧伤以及任何外伤，人却一副大限将至的吓人模样。itc急成了菜市场，呜呜泱泱叽叽喳喳地讨论不出来一个统一意见。

小汪翻了翻贤儿眼皮，不屑地看了一眼怂包的队长，直接找了心理医生：“itc大鹅自闭恐惧犯了，人快死了，过来一趟。”

又很没意思地补上一句：“自闭就自闭，还tm抢着第一个上，该。”

从小汪的角度来看，贤儿的自闭恐惧可以理解为他懦弱，胆小，怂。

可是当微笑驾驶着落日二号冲出上地幔时，时间仅过去了四小时。

小汪也有些慌了，平日里最镇定最能令人安心的老大哥微笑，从落日二号中部主舱出来时，浑身都在颤抖，瘦瘦小小的人回了宿舍在床上闭着眼蜷成了一团，苍白的嘴唇被咬出血口，模样可怜极了。

在得知微笑也是因为“自闭恐惧”而情绪失控后，小汪先是一愣，然后接着给逗笑了：“怎么滴，老微笑也有自闭的时候啊？”

堂哥皱着眉道：“别站着说话不腰疼了，你我迟早都得下去。下面情况凶险，听里面地质工程师说地幔根本就不是人呆的地方。”

贤儿白了小汪一眼：“我跟你讲，小汪就能在那呆一辈子好吧，他早就不做人了。”

第三个万众瞩目下地幔的是阿福。

你福妹还是你福妹，六个小时圆满完成任务，下去什么样出来还是什么样，淡然自若，不为所动。

蒹葭睁着星星眼由衷地鼓手手，蹦蹦跳跳地把小福领回来：“还是我家小福最厉害！”

“福妹nb！贤儿菜鸡！”小汪逮着机会好好口嗨了贤儿微笑一顿：“hetui！还资历呐！一个队长一个教练干不过一个阿福！俩铁five！”

福妹倒是很谦虚：“没有没有，我之前在军队里当过兵，经常犯事被关禁闭，封闭恐惧什么的早就习惯啦。”

你汪弟弟对这种说法很新奇：“怎么个关禁闭法？跟在落日三号里面的感觉一样嘛？”

福妹不是很愿意回想那种感觉，但还是给小汪普及了一下：“军队里关禁闭是把你自己扔到一个两立方米的小房间里，没有光，没有声音，每天一点点水一点点饭。一关就是两三天。”

“你在里面不知道时间，不知道空间，不知道地点，那种无助和绝望是致命的，一般关上七八个小时……我就服了，他们就会放我出来。”

金色挂件忆蒹葭心疼地挂在了阿福身上。

阿福摸摸孩子的脑袋：“落日三号里面比禁闭室宽敞的多，十来平米，还有别人和我说话，分享他们的紧张情绪，尽管地幔的环境严酷地超出我的想象……但挺一挺，也就过来了。”

衫儿和堂哥目睹了前辈的惨状，已经开始紧张地搓手手。

蒹葭的小脑壳又灵光一现，抬着小脑袋仰望着天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小汪站在原地，若有所思。

接下来，落日工程的发展进程很简单，衫儿驾驶落日四号圆满完成五小时任务。堂哥驾驶落日五号圆满完成五小时任务。两人出舱门的时候状态还算可以，强撑着没有倒下，就是浑身盗汗，腿发软，呼吸急促，往床上一倒就再也站不起来了。

小汪在驾驶落日六号进入地幔的前一晚，失眠了。

白天嘲讽这个嘲讽那个、叫嚣着要给贤儿衫儿堂哥亮一手、和蒹葭吹nb的那个小汪，说不紧张那都是骗自己的。

阿福本是军人，有过封闭经验，完成六小时任务没什么可稀奇的。贤儿驾驶落日一号首试水，是指挥部重点保护动物，心理医生已经致力于数月缓解贤儿的封闭恐惧，贤儿才能勉强撑着完成六小时任务。

而别人呢？老大哥微笑高傲轻敌，于落日二号内精神濒临崩溃，身体本来也是瘦弱，只撑了四个小时便无力再深入地下。衫儿堂哥算是有心理准备，撑了五小时也已经算是很优秀了。

那他小汪呢？

平日仗着训练成绩优异口嗨嘲讽，明天就实战了。

万一……万一他不如微笑、不如衫儿、不如堂哥呢？

那多丢人啊。

小汪撇撇嘴，不由自主地咬住了被角，紧张地翻了个身。

“汪总还没睡？”是贤儿带着笑意的声音。

小汪不情不愿地答了一句：“没呢。“

上铺的微笑也笑了：“骚汪啊，别紧张，没什么大不了的。我是教练，也不是照样上场菜的抠jio丢人丢到家？你总得比我好吧。”

衫儿那大嗓门吓小汪一跳：“汪总，我们明天陪你一起去指挥部！我们六个人和你一起连麦！”

小汪愕然：“你们一个个都没睡呐？”

堂哥也转过身把头朝着这边：“小汪，指挥部惜才，对你重点保护。我和衫儿申请明天我们itc其余六人将会在指挥部统一组织信息数据，指挥你的行动，调节你的心理状态。”

阿福甜甜道：“听着你一直没睡着，肯定紧张呀。我们得做你坚强的后盾。”

“汪总加油，汪总nb，汪总天下第一！”蒹葭在小汪床铺对面坚定地捏起小拳头，“我们现在为后人开路，什么时候我们能把地球探测穿了，我们就是大英雄！！

听着黑暗里的一个个声音，小汪眼眶有点发热，不由自主地想吸吸鼻子，又自觉丢人。

“行了吧你们。还指挥呢，去指挥部干嘛啊？itc我麦大我有话语权菜市场啊？丢人现眼的玩意儿，一个个他妈的菜的一批，明天你汪总带飞你们！看谁待的时间长！”

“都给我睡觉，别瞎叭叭了啊，养足精神。这么晚睡觉也不害怕头秃。”

小汪骂完了，看表时间也不早了，心说甭管失不失眠吧，能睡多少睡多少。

反正明天有这帮犊子玩意陪着。

小汪轻轻闭上眼。

出乎他意料的是，小汪几乎是沾枕即睡，一夜无梦。

半夜小汪鼾声震天，微笑忍无可忍要把他抡起来，被尚存一丝理智的贤儿制止了。

“让他好好睡一觉吧。”

落日工程的前5艘飞船都成功地完成了地层探险，领航员均成功回到地面。

阿福所领航的落日三号创造了迄今为止人类在地层中航行深度的纪录，海平面下3200千米。

指挥部并不打算让小汪领航的落日六号突破这个纪录。因为在地下3450千米深处，存在着地幔和地核的交界面，学术上把它叫作古登堡界面。一旦通过这个面，落日六号就会进入地球的液态铁镍核心，物质密度骤然增大，落日六号的设计强度是不允许在如此大的密度中航行的。

小汪深呼吸一口气，安抚好舱内地质工程师和副手的情绪，拉好安全带，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报告，落日六号itc小汪已经准备就绪，烧熔发动机指标正常，中部主舱指标正常，推进发动机指标正常，飞船主舱以及全体船员状态良好，等待指令进入莫霍界面执行任务。报告完毕！”

指挥部下放决定：“收到。我命令，落日六号，在半分之后开始进入上地幔！”

堂哥和衫儿高高地举起拳头：“小汪加油！”

“汪总加油呀～”阿福拉着蒹葭的手笑着祝小汪任务顺利。

蒹葭出神地望着远处红彤彤的沸腾滚烫的岩浆，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阿福总是觉得小孩的眼睛很深隧很神秘，那一眼渴望的似乎是想要把整个地球给看穿。

队长贤儿向小汪比了个ok的手势：“汪总，好好干！别给itc丢人！”

“小汪！”微笑呸了一声：“你要是待不到六小时你就是个弟弟！”

“去你妈的！”

小汪简单粗暴地用一句粗口回答了六人神经兮兮的祝福，开始下潜。

“报告指挥部，发动机一切正常！”

“报告指挥部，主舱正常。”

“报告指挥部，隔热门正常！”

“报告指挥部，领航员身体状态正常！”

“报告指挥部，地层稳定！”

“报告指挥部，飞船已经穿过莫霍界面！”

落日六号的航行开始很顺利，飞船只用了一个小时便穿过了莫霍不连续面，开始了在地幔中3000多千米的漫长航行。

小汪有些后悔之前嘲讽微笑的话了，只有自己试过，才能真切地感受到逼疯微笑的封闭恐惧是怎样的难受。

宇宙航行是寂寞的，但宇航员们能看到浩瀚无垠的太空和壮丽的星群，能看到拖着尾巴的彗星和望远镜里的玫瑰色星云。而地航飞船上的领航员们，只能凭感觉触摸周围不断向上移去的高密度物质。炽热的岩浆刺目地闪亮着，翻滚着，随着飞船的下潜，在船尾飞快地合拢起采，瞬间充满了飞船通过的空间，将飞船包裹在粘稠滚烫的高密度物质里，缓慢而坚定地施加着压力。

小汪有些胆战，他的面前就是飞快合拢并压下来的岩浆，他能意识到那压在他们上方的巨量的不断增厚的物质。

一种地面上的人难以理解的压抑感和恐慌感折磨着地航飞船中的每一个人，他们无一不受到这种封闭恐惧症的袭击。

但是，耳机里itc熟悉的菜市场的声音仍然在嗡嗡嗡嗡地吵着他的耳朵，清晰地提点着他的神志，轻轻勾起他的嘴角。

贤儿在地面上笑：“喂，汪总，一个半小时啦，还能不能撑的住？”

你汪总干净利落地嘴炮回去：“什么自闭恐惧？你们闭上眼不看不就完事了吗？一个个地被吓成那个怂样子，你汪总再撑个几天没问题！绝对不给itc丢人！”

“小汪，我是微笑，下面有什么异常情况一定要及时说啊！看见情况不对立马返航嗷！”

小汪笑骂道：“你个王八羔子吓唬谁呢，能有啥异常情况啊？咋的，地下还能有外星人不成？”

蒹葭也在天马行空地叭叭叭：“汪总，你看看咱们有没有把地幔打个通道然后掏出来的可能？我感觉这个工程要比落日工程靠谱，这样咱们就不用开着飞船挨个下去了……”

孩子的思维总是跳脱的，小汪对少年人的好奇心怜惜地“hetui”了一声，不做理会。

堂哥的声音也清晰地传过来：“小汪，这个深度可以打开隔热门，让地质工程师收集样本了。然后你根据工程师的判断，决定接下来的航行方向！”

小汪停下发动机招呼人：“明白！”

地质工程师在封闭恐惧的压抑下呕吐两次后，居然还保持着神志清明，也是一件不容易的事，三个人搬出设施，仔细地分析了样本，确定流状矿脉来源，兴奋地朝下进发。

衫儿谨慎地看着深度，嘱咐小汪：“千万别太往下！！”

“知道啦，现在不才2600千米嘛，”小汪满不在乎，“地核不是3500千米么？我可不敢进。阿福都才到3200千米……”

小汪的声音戛然而止。

在落日六号下潜第195分钟时，警报出现了！！

指挥部警铃大作，探照灯一片红光！！

贤儿瞬间慌了神：“怎么回事？什么情况！！”

堂哥哆嗦着嘴唇，手指开始颤抖：“地层雷达探测，航行区的物质密度由每厘米6.2克猛增到9.9克！”

“物质成分由硅酸盐类突然变为以铁镍为主的金属！”衫儿再三确认没有计算错误，脸色惨白，“物态由流凝态变为完全液态……”

一切的迹象冷酷地表明，落日六号闯入了地核！！！

小汪一愣，下意识地抬头看了一眼。

落日六号的深度只有2600千米。

“不可能！”微笑的身体猛地僵住，脸上的血色如潮水般退去，“小汪不可能已经到达地核！这才多深？！”

阿福目光中掺杂着血丝，干涩地扫过itc全员。

“没错，落日六号只到达了2600千米的深度……但这是地幔中一条通向地核的裂隙，地核中的高压液态铁镍充满了这条裂隙，使得古登堡不连续面……向上延伸了近1000千米。”

阿福轻轻低下了头，艰难道：“小汪他……”

微笑一咬牙立马红了眼眶：“联系指挥部，出动落日一号到五号所有飞船，我们下去营救小汪！”

“你他妈疯了！！？”

说话的却是你汪总本人。

血丝一根一根缠上了小汪的眼球：“所有的飞船一进地核就是个死！你不要命了！”

贤儿的嘴唇剧烈地哆嗦了几下，仍旧挣扎着想要抓住最后一根稻草：“落日六号！立刻紧急转向，顶住压力冲出这条裂隙！回到地幔！我们还有机会！”

小汪拼命地操控着飞船在地核物质内横冲直撞，妄图挣脱魔鬼的束缚。

但小汪清楚，进入地核后，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徒劳的。

由中子材料制造的船体顶住了突然增加到每平方厘米1600吨的压力，落日六号内三人没有立刻殒命地核，这让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但是，更令人心焦的是，飞船分为前部烧熔发动机、中部主舱和后部推进发动机三大部分，它在远大于设计密度和设计压力的液态铁镍中转向时，烧熔发动机与主舱接合部立刻断裂！

从落日六号用中微子通信发回的画面中，itc六个人能看到，已与船体分离的烧熔发动机在一瞬间被发着红光的液态铁镍吞没了。

微笑的嘴唇无助颤抖着，无可奈何地红了眼眶，张了张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阿福的手轻轻离开了键盘：“地层飞船的烧熔发动机用超高温射流为飞船切开航行方向的物质，没有它，只剩下二台推进发动机的落日六号，在地核中寸步难行。”

蒹葭飞快地转动着大脑，徒劳地为哥哥们想办法：“汪总的飞船现在在液体里，他可不可以自己浮上来？”

堂哥无力地低下了头：“地核的密度很惊人，但构成飞船的中子材料，密度更大，液态铁镍对飞船产生的浮力……小于它的自重……”

于是，落日六号向地心缓缓地沉了下去。

小汪的耳鸣长达半分钟。

他的胸口剧烈起伏着，他甚至来不及去思考飞船怎样进入地核裂带，也来不及去追忆发动机是如何脱离中部舱体的。

在听到航行区的物质密度由每厘米6.2克增加到9.9克的一瞬间，他就知道一切都完了。

落日工程是目前地球最先进的地幔探索工程，仍不能冒险尝试接近古登堡界面，现在的落日六号误入地核，就如同20世纪中期的登月飞船偏离月球迷失于外太空，获救的希望是丝毫不存在的。

“小汪？”

贤儿强忍着哽咽和泪水，轻轻呼唤他的名字：“小汪？”

小汪的回应听不出感情：“嗯？”

“你那边……一切还好吗？……”

小汪悲戚地笑了一声，无力地低下了头。

他们被裹在几千千米厚的物质中，它们密密地挤在落日六号的周围，密得只有中微子通信电波才能穿过。这里别说空气和生命，连空间都没有。周围是温度高达5000摄氏度、压力可以把碳在一秒钟内变成金刚石的液态铁镍！落日六号是处于一个巨大的炼钢炉中！

在这样的世界里，生命算什么？能仅仅用脆弱来描写它吗？

小汪轻轻道：“这里热得像……地狱。”

由于落日六号重大事故，落日工程全面中止，落日七号停止制造，指挥官被送上军事法庭。

小汪得知这一消息时挺惋惜的。

蒹葭是个天才的小孩，小脑瓜机灵的很，比一般的少年更有想象力和胆识，却因为自己的事故失去了驾驶落日七号探索地幔的机会。

孩子信誓旦旦地安慰小汪：“没关系呀～汪总，我总有一天会进去的！”

好在，落日六号主舱的船体是可靠的，船上的中微子通信系统仍和地面控制中心保持着完好的联系。

小汪和其他三人被困的12小时内，落日六号航行组下沉至4100千米，仍坚持工作，将从地核中得到的大量宝贵资料发送到地面。

itc是个狂妄肆意，傲慢自大的队伍。

但此时此刻，沉默的六个人全都红着一双眼睛，死死地占据着自己的位置，尽职尽责地传守着从地下传来的资料，六个人莫名的一股狠劲和悔恨让指挥官都不敢去劝什么。

飞船上有中微子传感装置，这个装置使小汪同地面世界还多少保持着一些联系。

“早上好啊各位，你们几个吃饭了没呀？”小汪装作满不在乎的样子，“我跟你们讲这边压缩饼干什么的太难吃了，我下辈子回到地面上一定跟你们吃火锅吃个痛快。”

小汪自说自话一样叮嘱着：“阿福以后多喂孩子一点，以前都是我往他嘴里塞东西，蒹葭太瘦了要补充营养。”

itc六人没有一个人说话，每个人都害怕开腔说话的那一瞬间痛哭失声。

“把这条裂隙好好记录下来，之后再多勘探点别的裂隙，公诸于世。”小汪开玩笑道，“别再让别的飞船失足了。”

得不到回复，小汪满不在乎地呼噜呼噜地吃着泡面：“珍贵的地质资料能发的我都发给你们了，好好珍惜爸爸的礼物，以后就没了哈。“

微笑愣了半晌：”怎么了？落日六号的地质工程师呢？”

小汪言简意赅：“他死了。”

整个指挥部的精神陡然紧绷了起来。

地核物质绝对不可能穿透并损坏中舱中子材料，落日六号被困16小时之内却已经死亡一人！

“不光他，另一个副手也死了。”

指挥部一片死寂，微笑的声音都在颤抖：“是……自杀？”

小汪轻轻道：“算是吧。”

被困后，沉重的心理压力像毒蛇一样撕裂着落日六号地航员们的神经。

封闭恐惧已经蚕食人的理智长达16小时，小汪三人在绝望与压抑的恐惧中艰难入眠。但是凌晨时分，落日六号上的地质工程师从睡梦中突然跃起，竟打开了他所在的密封舱的绝热门！！

虽然这只是四道绝热门中的第一道，但瞬间涌入的铁镍液体立刻把他烧成了一段木炭，副手在一个密封舱内飞快地关上了绝热门，避免了落日六号的彻底毁灭。

随后，副手茫然地望着舱门，眨了眨眼，迟疑地看着落日六号两侧压下来的铁镍流体，愣了一会儿，选择举枪自杀。

从那以后，在这个星球的最深处，在落日六号上，只剩下小汪一个人了。

落日六号进入地核后的第22小时，itc全员未眠。

六个人只等来了小汪向地面嘟囔一句：“我还在往下沉呐？”

堂哥抬起头深吸一口气，默默感受着眼泪划过脸颊的感觉，呼吸沉重地“嗯”一声。

落日六号已经下沉至5200千米。

“贤儿贤儿？”

贤儿猛的拿袖子擦了擦眼睛，尽量不让小汪听出自己的鼻音：“我在呢。汪总。itc永远都在。”

小汪居然还笑嘻嘻的：“大鹅，没给你丢人吧？我可在地下待了22个小时了还没崩溃，你问问阿福那个犊子能坚持多长时间？”

“你他妈闭嘴吧，少贫两句！”微笑暴躁地吼小汪，“你知道中微子传输有多么消耗能量！你给我关了通讯器滚去睡觉干什么都行！”

小汪的声音很微弱，说话几乎带上了恳求：“……笑蹄儿，让我说两句吧，能说一句是一句……”

“我没了。”

“放屁！谁他妈说你没了！”微笑眼尾发红，拼命地否认着这个既定的事实，“我，贤儿，堂哥，衫儿，阿福，蒹葭都陪着你呢！别说这些有的没的！你不嫌丧气？！”

小汪绝望地叹了一口气：“赶紧回去睡觉吧。别陪着我了，没必要了。”

阿福听出了小汪的无力也慌忙劝道：“汪总，汪总！你可千万别做傻事啊！”

阿福多次体会过封闭恐惧，其实他心里也明白，无论意志多么坚定的人，面对铁镍流这个认知造成的封闭恐惧，精神崩溃是迟早的一天。

出乎意料的，小汪居然被阿福气笑了：“去你大爷的，瞎bb什么，你汪总是惜命的人。”

可供中微子通讯传输的能量已经不多了，小汪果断地关闭了语音通信，给地面传讯文字。

“别瞎jb操心了，我搁这好着呢，爱几点起几点起，没人管我。10小时后再见吧，你们都滚去睡觉，别特么让孩子跟着你们熬夜了。”

小汪关闭通讯的一瞬间胸口剧烈地起伏着。

封闭恐惧在十二个小时之内已经杀了两个人，不可能不对他造成影响。

小汪歪着头去看隔热门之间的那一截木炭，还有失去半个脑袋的副手，突然不呼吸了，也不吭声了。

他有点坐不住了，茫然地站起来，眼眶不知道何时浸满了泪水，从不示人的嘶哑哭腔，发出小兽悲鸣一样浑浊的声音。

小汪哭累了，也就睡了。第二天，中微子通讯屏上却出现这么一条讯息。

“汪总汪总，我是蒹葭。我想向上级申请工程，就是穿越地心工程，我们能挖到地心，把你掏出来！”

小汪一声苦笑，不作理会。

落日六号进入地核后36小时，飞船已下沉到6800千米深处，内部已完全处于失重状态。

那里是地球的最深处。

小汪是第一个到达地心的人。

小汪欠欠的声音又传了过来：“呦，你们几个真是随叫随到啊！”

何止随叫随到。

自落日六号误入地核，itc六人留守指挥部已经长达36个小时，随时待命，无一人临阵逃脱。

“贫你妈呢，”贤儿红了眼眶，“有事说事。”

“没什么事了，我一个快死的人还有什么事可说，”小汪说话尽量不漏鼻音，“剩下的资料我半懂不懂，按照我的解读给你们发过去了。希望能给后人留下有点有用的东西吧。”

小汪强行提高了兴致，笑道：“哎，你们知道不，我这里特好玩，所有的东西都飘起来了，地球里面就跟内太空里一样！”

微笑的双眼缠满血丝，犹豫再三终于是开了口：“汪总。”

小汪的哭腔和鼻音已经能被听出来了：“嗯？”

“有一个消息，对你来说可能是好消息，也可能是坏消息。”

小汪一愣，随即恶狠狠地抹掉眼泪，强装无所谓地笑着道：“我反正快饿死在这里了，又有什么坏消息？还能更坏嘛？！”

堂哥的声音都在颤抖：“落日六号的中子材料外壳足以抵抗地心的巨大压力……而飞船上的生命循环系统……还可以运行……50至80年。”

也就是说，小汪不会饿死。

他将在封闭恐惧下，在那个活动范围不到10平方米的闷热的控制舱内，度过50到80年——度过余生。

itc所有人，只能听到小汪轻轻地、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他说：“知道了。”

堂哥摘了耳机闭了麦，趴在桌子上嚎啕大哭。

小汪在之后的一段时间里有一搭无一搭地和itc闲聊，指挥部觉得他们在浪费时间。

但只有itc七个人知道，中微子的通讯是地心的小汪与地面最后的联系方式，也是小汪最后的生命线。

但这种如同生命线的联系不能长时间延续下去，飞船里中微子通信设备的能量很快就要耗尽，现有的能量已不能维持中微子的超高速数据传输。

后来，落日六号同地面只能保持着字迹通讯，而这个联系也在一天深夜中断了。

小汪被永远孤独地封闭于地心中，他将在十余平方米的空间中度过余生。

小汪送回地面的遗书洋洋洒洒悲壮煽情，仍然少不了嘴炮。

“你们发来的最后一份补充建议我已经收到了，今后我会按照整个研究计划努力工作的。”

“贤儿微笑你们两个怂包，还自闭恐惧呢，你汪总得恐惧一辈子了。阿福，蒹葭天赋过人，以后会有所作为，好好教导他，别特么整天带孩子去吃猪头肉了，小脸一掐都你妈的快出油了。衫儿堂哥你两个菜鸡，继续你俩之间的布尔什维克老干部感情吧，别想些有的没的，你们就当我死了，好好帮着贤儿和itc继续向前发展。”

“落日工程不会结束，探索的道路上总要有人牺牲，但我死得其所。将来，可能是几代人以后吧，也许会有地心飞船找到落日六号并同它对接，有人会再次进入这里，但愿那时我留下的资料会有用。”

“犊子们放心吧，我会在这里安排好自己的生活。孩子给我发来了一大堆地质书籍，好死不死地要把我最后的价值榨干，文艺堂哥给我传过来了世界名著，够解闷和催眠了。贤儿，我操，谢谢老板，老板大气！”

小汪与itc在以字面通讯进行到第七天时，中微子能量耗尽。

最后的时刻，小汪轻轻打开了最后的语音通讯传输。

他尽可能轻松戏谑的语气，让itc六个人早就泣不成声：“早上好啊，我刚起。看来又睡过了，哥几个吃饭了没呀？”

话音刚落，中微子便通讯永久中断了。

看着墙上凌晨一点的标示，贤儿还没张嘴答话，眼圈便迅速地红了。

小汪失去了空间，也混乱了时间。

不知道谁没绷住，itc的几个人不约而同地痛哭出声。他们如同失措的溺水者绝望地渴求着空气，张开嘴如同窒息一般号泣着。

itc剩下的人断断续续地争先恐后回答着小汪，声音哽咽勉强，根本无法辨认音节。

他们泪流满面。

除了一个人。

蒹葭。

天才的小小少年似乎完全没有融入到哥哥们悲伤的永别氛围之中，而是自顾自地用手指在空中画了一个圆——是地球的形状。

然后，蒹葭的指尖轻轻地定位了北极圈上某一点，在圆上划了一道大大的弧线，凌厉地将整个圆分成了两半！

另一点，是“地球”的南极。

少年的眼珠流光溢彩，满意的笑了。